摘要: 原标题:你们只知道我上了清华,却不知道背后意味着什么 我和阿阙认识还是在初中,那时我只知道她文笔好,写了一手好字。时间久了,我们成了笔友,
原标题:你们只知道我上了清华,却不知道背后意味着什么
我和阿阙认识还是在初中,那时我只知道她文笔好,写了一手好字。时间久了,我们成了笔友,互诉两人的日常。直到她中考考了全市第二,我才知道她可能和自己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世界里行走的不过是些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生活单调的两点一线——学校和家。而她却过着另一般的生活,每天上课之余,研究生物科学的奥秘,顺手拍些花花草草。
我眼里的阿阙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从没有见到过她失败过任何事,一路保送到清华。我曾羡慕地说:“你太厉害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别人努力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事情。你肯定不懂我们学渣的烦恼。”她一改平日的嘻嘻哈哈,严肃地说:“你真的不懂我。”
以下是阿阙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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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18年高考,701分、全省排名第29名,全国生物竞赛 ,提前被清华大学录取。
他们都喊我“学霸”“学神”,开始会会心一笑,时间久了就有些疲惫。考试前,同学们把冰冰凉的手放在我的脖颈子上,欢笑着:“吸学霸之力啦。”吸完“神力”,自信地走进考场。临近进考场前,我还是会习惯性地再翻一遍笔记,哪怕有99%的信心,还想把剩下的1%也牢牢抓在手里。“呦,学霸也在复习啊。”“学霸不复习肯定也比我们这样的渣渣高。”想起一个作家小说中的话“我们不负责任地用几句话将人家捧高,但是万一摔下来,谁也不会去接住她。”我怕摔下来,怕被别人踩着嘲笑。
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我在知乎上饶有兴趣地看一个话题叫“查高考成绩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前几位的基本上是清北大佬,回顾自己的这件往事时语气里总带点令人羡慕的自豪。我没有校对高考答案,因为手里握着一张清华降一本线的优惠券,知道自己考一本线 没有问题,估分也就用自己平时考考的六百八十几搪塞过去。
出成绩那天,我想当然地以为考试院的网站会炸,自己不到十点大概是不会知道成绩,于是就佛系地选择性遗忘,和我妈一起去买水果吃。付款的时候,考试院发来的短信突如其来。出其不意——上一秒中还差点因为微信支付的事和我妈吵起来,下一秒就知道自己考了全省29名……但冥冥中又似乎有一些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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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年,我活得可以用“肆意洒脱”来形容,一个人,像女侠一般。自习课,一个人看窗外空调架上吃水果的白头鹎,被班主任拍了照片还不知情;晚自习一个人看课外书,一个人画画,提心吊胆会不会被段长当场拿获;阳光明媚的小周周六,一个人做干花书签再合适不过。一个人做事时也说不清是孤独还是肆意,总之一个人时间长了,好像生活本该就是一个人。
高一的时候,我曾渴望和所有人成为朋友,可是现实告诉我这不可能。总有那么一些人与你三观不符、八字不合。三年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变,包括我自己。高一的时候我曾和一个女生关系甚好,我仍然记得有那么一次我们相约早起,五点五十踏出寝室大门,恰巧遇见了悬挂在大榕树梢头古铜色的巨大的月亮。遗憾的是,我们再也没有那么好过,彼此变成了对方不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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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竞是赛一条孤独的路,越往后走身边的陪伴的朋友就越少,而我本身就没有什么朋友。不知道算不算幸运,从一个班的竞赛生到联赛时的十二人,再到省选的三人,最后只有我一人还在继续这条路。
全国生物竞赛时,我背井离乡赶往陌生的城市参赛。我知道,自己只能依靠自己。一进到灰尘仆仆的宿舍,我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集训的最后时期,我的模拟成绩一次比一次差,如果最后拿不到 ,之前的努力也都全白费了。晚上,我窝在被窝里想东想西,眼泪停不下来地往下掉。我不敢也不想和任何人说我的痛苦,同伴问起我怎么了,我就强笑欢颜,摆着手说没事,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生活中偶有快乐的事发生,有一次大家做淀粉酶的相关实验,同学没有看清楚试剂瓶上的名称,全然不知把去污粉当成了淀粉,一本正经地做起了实验。眼见着试管里出现了诡异的泡泡,大家都震惊不已。更令人惊奇的是,错误的试剂得出了正确的实验结果。我也跟着惊讶地笑出来,“噗嗤”一声,没有忍住。可简单的快乐转瞬即逝,匆匆忙忙又要投入到下一场战役。
那段时间,我经历了脱胎换骨的阵痛,但也一步步成长为自己真正想成为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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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赛培训的最后一天,教生物信息学的老师问我们省队八个人以后是不是都要都读生物有关的专业,七个人都举手了,除了我。已经拼了三年,现在我真的拥有了一个跳出生物的机会。
然而高考出分后,我最终选择继续躺在这个坑里不出去了。我足可以拿着701分挥霍,肆意填报学校和专业,但最后时间截止的那一刻,志愿上只有一个学校,一个专业。
必须说,一年的时间,让我认清楚了自己对生物的态度。这一年里与生物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距离,但如果真要说再见,还真的会很舍不得。因为有些东西是真的扎根到骨子里成为习惯了吧。我喜欢和生命、自然有关的事业,虽然说学生物者冷酷至极,但是相比起来,她还是不那么冷冰冰的有温度的。也许真正的生命科学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还有,从现在起,不要说生物没前途,不要说任何事业没前途。每个人对前途的定义都不一样,我从来不觉得年薪百万就是有前途。当年八月长安读的是经管,出来就是帮别人搞百万投资的银行人,但是我不羡慕那样的她。我羡慕的是那个写着自己想写的文字,讲着自己想讲的故事,做着自己想称为的人的她。
采访&编辑/二点八次元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