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原标题:教培行业在高密度、高节奏的整顿下 从百家争鸣步入黑白时代 2018年2月,教育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开展校外培训
原标题:教培行业在高密度、高节奏的整顿下 从百家争鸣步入黑白时代
2018年2月,教育部等四部门联合印发《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生课外负担开展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2018年教培行业整顿大戏正式拉开帷幕。
其中,办学资质、教师资质、预收费三个月、严查公办校老师兼职、确保消防安全、检查课程大纲等规定,成为K12机构严卡严打的核心点。
在线教育方面,尤其是涉及到线上所特有的进公校、隐私安全、信息安全等问题,打击力度同样不容小觑。这其中,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尽管不少学习类APP庄严宣誓要做公立教育的有益补充,但仍有诸如互动作业这样的APP,在被打击之后转战微信公众号,继续以恶俗内容大行其道。
以一年为周期,教培行业着实在这场高密度、高节奏的整顿下,伴随着黑白名单的公布,彻底从百家争鸣迈入黑白时代。
目录
经历4月最严年检,纳入白名单
黑名单与公办校老师绩效直接挂钩
机构的生存根本是建设自有老师队伍
消防不过关或将导致搬迁
同步规范线上,是舒适区还是重点整治区?
对于线上,是彻底堵死还是?
整顿将成常态,具体执行细则争议仍在
1.经历4月最严年检,纳入白名单
甘肃某教培机构校长——张宇(化名)
“我在白名单上。”
2003年左右,张宇从公办体制内辞职,出来下海创业。对于太多安于现状的人来说,体制内的铁饭碗或许象征着金灿灿的“安居乐业”诱惑,但对于张宇来说,从公办教育转型民办教育那一刻的喜悦、解放天性的自由,这是至今回想起来,都是值得一生铭记的点滴瞬间。
“我现在在经营一个校区面积为500平方米、拥有12名教职工的培训机构。”张宇告诉鲸媒体,从2003年创立到2018年强整顿整改之前,张宇补齐了民办教育许可证,也乘上了互联网教育的浪潮,通过智慧课堂赋能传统线下,开启信息化辅助、线下主讲的授课模式。
张宇飞了。在不受限于民办教育许可证,不受限于严禁公办校老师兼职授课,不受限于教学大纲的超标设定等的舒适期,张宇带着他的机构迅速发展,迅速壮大,解决着甘肃某小城市的教育资源不均衡问题,让越来越多的孩子通过信息化的教学,飞出西北,飞进大都市。
但张宇不是“麻雀”,没办法在高空中的高压线上落脚休息,因为2018年2月,教育部关于线下培训机构的整顿政策来了。2个月之后,张宇也随即迎来自机构成立以来的一次最严年检。
“今年的年检跟往年完全是两码事。要求我们提供民办教育许可证,民办教学许可证是允许你培训,但必须还需要在工商特区进行民办非企业法人登记,这两项是必须的。另外就是对校区场地面积的要求,这个是按照条例来,生均活动面积不低于3平方米。消防通道这边把控的也是比较严格的,需要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的安全通道,学校建筑需要经过第三方认证,达到安全认证的标准。”
对于张宇来说,这些纲领性要求都很好操作,顶多是花点钱、跑点腿的事儿,最大的问题在于教师资质。
“关于教师部分单独需要填写一张教师资格证登记表,对教师(全职&兼职)数量、教师资质明列。”
要知道,张宇的学校里就有两名公办学校老师。张宇也不想招,可是他没有办法。
“我们这个小城市,如果没有公办老师对教学大纲、教学进度进行把控,这个课就没法顺畅地进行。”
不过好在,在甘肃这个小城市里,并没有搞真正的一刀切。在年检检查过之后,张宇的机构还是纳入了当地政府的公示白名单。
“教育局网站上公布出来的合格培训机构不足100家,而实际上,我们这个地方的教育培训机构,大小算起来可能有2000家。所以其实对于未公布、未合格的这批是没有进行彻查的,有好多机构还在正常运行。”
这些机构将运营到何时?黑名单何时建立?会不会因为严卡标准,白名单也会变成黑名单?这些,张宇自己也不知道。
2.黑名单与公办校老师绩效直接挂钩
甘肃某教培机构校长——赵正(化名)
“没办法了,要么合规,要么关门。”
同是甘肃,同是公办体制老师出身,赵正的教培机构却在当地上了黑名单。巧合的是,这里简直是张宇所在地区的另一个写照。
如果说张宇还有些许喘息空间,这场整顿的考验对于赵正来说,未免来得有些残酷。
“我们这里查的太严了。当地政府配合教育局、工商等部门,对所有线下培训机构都进行了摸查,对不合格的机构都没有要求整改,而是不管你规模多大,直接打入黑名单。”
虽然打入黑名单的机构在合规之后可以申请重办,但对于赵正这种拿惯了荣誉、奖章的人来说,怀疑自己、怀疑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是自己在黑名单列表中看到自己机构的名字时最大的感触。
“教育部会要求班主任把所有政府公布的黑名单发到班级群里,同时会声明如果说在摸查的时候发现某个学校几年级几班的哪个同学在黑名单上的机构学习,会直接体现在班主任工作考核上。”
赵正说,孩子不敢来补课了,老师更是不敢来做兼职了。“比如在全职师资方面,我可以培养一批优秀的全职教师,但是我有这份心,我在这个根本留不住人才的五线城市,我上哪里去使力?”这几乎让赵正感觉到了崩溃。
“做了半辈子教育,可能我要去别的机构去教书?”赵正有点不知道了。
3.机构生存的根本是建设自有老师队伍
湖北武汉某培训机构校长——李刚(化名)
老师之“殇”,或许才是最致命的。
与赵正相比,李刚显然是一个有远见的校长。“其实我有一点思考,线下教培机构在这次强整顿、甚至强整顿之后,生存方面面临的这些挑战最大的是什么?我认为是自有教师队伍。”
李刚之前在武汉地区做过一次统计,统计结果显示:所有培训机构加起来的生源比例只占到20%,剩下的80%都是在公立校老师手上,更是有70%左右的机构都是依赖公立校老师来维持教学需要。
直白点说,现在70%的机构都是在依赖公办校老师维持正常运行,这也符合上文中赵正校长被列入黑名单所定下的那个“罪名”。由此也可见,也许各地区实际的比例会有差异,但其所面临的共同挑战都是自有老师。
但自有教师队伍真的如“不合规就合规,合规了就从黑名单除名”那么简单吗?显然不是,即使李刚这般有远见,即使从2013年就开始自建教师队伍,但他现在仍无法做到全职老师都是百分之百合规。
“自建教师队伍,无疑是一件高投入、低回报的事情。”
至于这个高投入、低回报,李刚说自建教师队伍有两个难题:第一是机构有没有培养老师的氛围,如果只是一个体量特别小的机构,就那么三五个老师,是没有培养的氛围和土壤的;第二是财力。
“我们分析了两家行业大头的师资流失率,大概在25%,我们这些中小机构的流失率在多少?我估计可以达到75%。这75%包括被淘汰的,也包括自己出走的(比如选择出去考编制,或者跳槽到更大规模的培训机构)。”
以李刚所在的机构来看,每年在全职老师培养方面基本要花费百万级。“一批全职老师招进来,三个月试用期之后我们会进行一批淘汰,三个月之后基本会留下50%,也就是你做了50%的无用功,这里面的招聘成本、办公成本、培养成本的损耗在一个老师身上基本就是1万;半年之后,第二批淘汰和流失。这里面的损耗就更不用说了。”
而李刚还是一个拥有四家中等规模校区的校长,所在地区武汉也是二线靠前城市,对他来说都这么难,对其他机构来说,老师之“殇”,或许才是最致命的。
4.消防不过关或将导致搬迁
浙江金华某培训机构校长——张扬(化名)
“再不合格,我就搬家了。”
现在这家培训机构是张扬买的,买的时候证件齐全,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在金华这个教育大市,空气中都洋溢着孩子要好好读书、考好大学、出人头地的土地上,张扬的起步有点像学而思早年培优的意味。
“我们这个机构的定位比较特殊,基本面向中高端需要拔尖的学生,相当于小精尖特训班,学科主要涉及语数外三科。”
不过学而思培优都去掉培优的后缀了,何况是张扬的机构。“我们也开始调整,从最初的拔尖、培优,转变为现在的分层教学,也就是所谓的个性化教学:根据孩子的学情进行分班教授。”
在内容上,张扬也对其课程内容进行了降级。从所谓的培优、竞赛转变为迎合课内教学大纲设计,让孩子在相对轻松的学习环境里进行补差和提升自己。
教学避开了竞赛之嫌,对于张扬来说,接下来面对的是一个机构普遍的通病——自有老师问题,另外一个就是对张扬来说,致死性的消防问题。
不过公办校在外兼职的现象,在金华这个地方仍然存在。“孩子,包括家长对教育的重视、对课外辅导的重视,不会因为你整顿就有所改变。而是说,整顿对于他们的震撼,远不及他们对于能够走出小城市、上名校的愿景大。”
张扬提到,这个上面可能没法管。查严的时候,这些老师就不上课,不查的时候再出来,甚至家长会主动帮忙站岗。
这或许是当地政策在执行时候遭遇的“橡皮筋”。
但这个橡皮筋在消防这个涉及孩子安全层面的问题,没有丝毫松紧调整空间。“消防要求我们需要有一个自己的消防通道,但我们的校址是在商场里面,商场的消防通道再合格都没用。所以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其实是很被动,没有办法。”
张扬说,要么他就要搬迁到上面认为消防合格的地方。这中间造成的损失,还有流失的生源,就没办法估计了;再一个就是化整为零,弄三五间教室偷偷摸摸上课。
化整为零,张扬说不是他的性格,不过倘若逼不得已,不排除他也会尝试。
5.同步规范线上,是舒适区还是重点整治区?
“还不如线下呢。” 一个线上从业者的哀嚎。
2018年11月26日,教育部办公厅、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办公厅、应急管理部办公厅联合拟定了一份《关于健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机制的通知》,明确提出按照线下培训机构管理政策同步规范线上。
看似线上等同于线下,但线上的动荡似乎更加明显:
· 从2018年2月至今,线下机构的节奏是舒缓的;从2018年11月至今,线上机构的调整时间并不多。
· 从线上线下机构的用户来看,线上教育公司的用户粘性和忠诚度没有线下那么高。
· 从线上线下面临的问题来看,这里面有共性,诸如之前若干年监管空位造成的问题堆积,还包括线下不存在的信息安全、隐私安全等等在线教育公司的专属特征;也有非共性,例如开展to B(对公)业务公司,再次面临新规的影响。
如果说合规是线下这批教培机构的生存法则(这里面,规模相对大的还会有一些弹性空间),那么线上面临的,是无论规模、体量,都是活下去还是就此终结、中途退场的命悬一线。
这里面,还有一点不容忽视的是,线下的整顿基本已经“结束”,进入“往回看”、“巩固成果”的时期,如教育部公布截至2018年12月30日的整改数据时表示的那样:校外培训机构整改完成率达98.93%。
似乎给上述这几位忧心忧虑的校长指明了前路——“我依旧还有希望,整改政策确实有较大的弹性调整空间”。
但关于线上的围剿战,似乎只是刚刚开始。
毕竟,关于在线教育整改的话题已经成为今年北京市十五届人大二次会议上热议的议题。北京市教委以一句“今年上半年市教委将重点治理线上培训机构”,一语定下了2019年整改节奏的乾坤。
毕竟,伴随着2018迈向2019的新起点,教育部办公厅印发《关于严禁有害APP进入中小学校园的通知》,通知提出各地要建立学习类APP进校园备案审查制度,按照“凡进必审”、“谁选用谁负责”、“谁主管谁负责”的原则建立“双审查”责任制,学校首先要把好选用关,严格审查APP的内容及链接、应用功能等,并报上级教育主管部门备案审查同意。
毕竟,在对公APP进校需审核备案的文件下发后,教育部在一次座谈会上,也曾坚定地表示要从严抓紧、从严落实。
值得注意的是,关于在线教育APP进校园必须审查备案、有害APP禁入校园的通知一下发,先后有走对公业务的在线教育公司“一起教育科技”、“知学科技”对该新规立即作出反应:已积极备案。
也有多方参与的“学习类APP发展与规划互联网+教育座谈会”紧急召开,会上,一起教育科技创始人兼CEO刘畅,携会上科大讯飞、极课大数据等企业代表,在台上举起右手、目视前方、庄严宣誓:共筑互联网教育新防线,维护中小学教育教学健康有序发展。这里有几条重要内容:
在内容审核方面,杜绝色情暴力、网络游戏、商业广告及违背教育教学规律等内容,杜绝抄作业、搞题海、公布成绩排名等应试教育手段的内容;
在商业模式方面,坚决不向学生等未成年人收费或由未成年人支付相关费用;
在信息安全方面,不断提升技术防护能力,保障用户数据安全,尤其保障学生信息和数据安全,防止泄露学生隐私。
同时,行业外还有一批呼吁者“建议主管部门出台针对在线教育的资质认证,建议法律部门出台在线教育法”,一次又一次对在线教育行业发起“挑衅”。
这些错综复杂,或是矛盾、或是沉重、亦或是正义凛然的回答,让线上教育公司成为了这场整改的最大被动方、最大危机者。
不过,对于在线教育的发展前路,鲸媒体也采访到了一些不一样的观点。
其中一位有着二十多年从业经验的教育行业工作者表示:“尤其是对在线教育的监管是否与教育信息化2.0的战略相矛盾?对APP的管控,可以说已经让一些初创企业生存之路彻底被堵死,完全市场化的运营方法以后行不通了,在经济下行的情况下,进行这样的矫枉过正式打法对行业无疑是雪上加霜。”
也有家长透露出无助:“作为四线城市的家长,在没有大学生家教、线下老师教学质量有限的情况下,我选择在线APP是否会更难?”
这种焦虑已经如同熊熊战火燃到了在线教育行业中的每个角落、每处缝隙。这样看来,似乎有种在线教育行业饱受“摧残”、“质疑”,楚楚可怜的感觉。
6.对于线上,是彻底堵死还是?
但“整”必然出自“乱”,单方面觉得在线教育楚楚可怜的时候,是不是也忽视了在线教育行业一些毒瘤存在?
“学习类APP发展与规划互联网+教育座谈会”提到,整改在线教育,最终目的不是要堵死在线教育的可能性,更不是要置中国乃至中国儿童脱离于科技革命、信息化浪潮,而是一种“规范”,一种行业的重生。
虽然不排除有保持教育良知的APP在努力建设这个行业,但也有“若干粥里的老鼠屎”存在。例如,屡屡曝光、多次被点名批评的互动作业,就是陶醉于自己安居乐业状态的一大典范。
日前,据中国青年报曝光,互动作业摇身一变,以“小互四舅”的微信公众号悄然上线。目前鲸媒体已查阅不到该公众号信息,不过据中国青年报报道,在这个微信公众号中,“小说游戏”版块被设置在了版面的中间位置,点击进入后又被细分为“互动小说”和“互动游戏”子版块。
其实,在线教育浪潮发展速度非常之快,自2013业内普遍认同的在线教育元年开始,一边是多种模式、多种赛道萌生、发展、成熟,另一边着实也在暴露出监管的缺位和滞后。
尤其是面对如此庞大、杂乱的行业,不可否认,里面确实涉及到很多可操作性的问题,涉及到政策传达下去会不会变形的问题。但是,比起畏难退步,还是应该一步步往前走,尤其是在第一步上,就应该严打、严查,而后再探讨视情况松绑的可能性。
不过,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尽管目前《关于严禁有害APP进入中小学校园的通知》主要规范的是参与学科教学的APP,对其它方面诸如收费、教学辅助工具等并未有太多要求。但当该通知明确指出此次监管对象为“进校园的APP”时,其实也意味着传统在线教育公司的商业模式将发生改变。
此前,不少公司通常采用先对公,以集体采购、服务教学的to B方式打开市场、铺设覆盖面、营造口碑,而后走B2B2C的转型之路,开始直接to C揽割生源、赚取利益。这相对于直接走to C路线的公司,获客成本将大大降低,市场开辟成本也将大大降低。
随着该通知的下发,B2B2C的公司可谓是遭到当头一棒,基本只剩下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当做公立学校的有益补充,要么自凭本事在C端市场血拼。
7.线上线下整顿将成常态,执行过程中的争议仍在
“这可以说是我二十几年教育行业从业史中,最严的一次整顿。”业内人士告诉鲸媒体,“这届政府很有韧劲也很有毅力,整顿将会成为一个常态化的工作。”
不过,自古以来,但凡牵扯到改革,必定少不了社会动荡不安和利益的纠葛;而所谓政策,历史经验也可以借鉴,不可能尽善尽美,都是在实践的检验中不断修正完善。
· 线下执行过程中仍有变相折中的余地
关于线下,以一个“98.93%”的数据定义为“已基本完成整改”似乎只能体现“基本”二字,而无法代表“完成整改”。
上文也提到,尤其是从上述一线从业者的反馈来看,这其中尚且有不少有待作为的空间,也有诸如预收费三个月不符合教学规律、超不超纲难以界定的细分争议。
例如,对于预收费三个月的问题,张宇告诉鲸媒体:“教育其实是一个延续性的服务,短期收费特别容易出现今天学生来了、明天不来的的情况。如果按照市场调控来,我们一次性比如说收齐一个学期的费用,其实价格是有优惠的,对家长来说省钱,对学生来说有利于学习进度保持一致、学习具有连贯性,对我们机构来说当然也有可观的现金流。”
张扬则对是否超纲的界定表示“知识灌输是超纲,多角度解决问题则不是”。在他看来,四年级不要讲分数,五年级不要讲方程,但不代表四年级学了方程就是超纲。
“小学教方程的方法和初中教方程的方法完全不同。有的小学题确实涉及两个元素,我们列方程说X加Y得三,X减Y得一,这种解答方法在我们这里叫做去相同找不同,而不是去告诉学生,这里需要引用方程的概念,需要列一个方程。”张扬解释称。
· 线上新规的可操作性有待考量
关于线上,除了硬性纲领上的内容健康、信息安全等层面,在这份直接以在线APP作为主体监管对象命名的文件中,关于审查备案制度,也存在诸多有待探讨的地方。
国务院参事汤敏认为,凡进必审,谁使用谁负责、谁主管谁负责的审查制度,如果由校长和老师来负责,工作量极大;另外所有的学校都要把所有东西审一遍,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这又有待探讨;审完以后还要报给主管单位,主管单位收到的同样是一个海量信息。
对此,汤敏认为,全国教育APP能不能集中来审,用白名单或者黑名单、正面清单或者负面清单的方式,集中国家力量去认定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这对于该通知的可操作性会有较明确的保障。
另外,在监管层面,汤敏也提到,没有透明度、没有大众监督的政策执行,很容易跑偏。“在执行过程中怎么增加公开、公正、透明,让大家看得见,有法可依,有申诉的机制,有行政复审的机制,也应该建立起来。”
同样的,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杨念鲁也认为,政府要提供好信息就是很好的服务。哪些学习型APP是好的,哪些是不好的,要公示,这就是提供信息。不光要保护学生和家长,还要保护教育类企业,这也是我们政府的责任。
那么,教育行业接下来该如何发展?线上、线下会以何种规范化形式呈现?这段教培行业的“黑白时代”何时重绘色彩?
倒是中国教育培训联盟理事会主席牛新哲曾在一次公开活动上,以“黑白时代的出彩之路”为主题,指出一条路:从“教”时代,转变为“学”时代。
牛新哲提到目前的中国教培行业普遍面临一个问题:教培机构灌输的多、孩子们消化的少,教培机构教授未知的知识多,孩子们理解的少。这个时候孩子就失去了一项非常重要的能力——学习力。
对于该学习力,牛新哲阐释为:“孩子把本应该用已知问题解决未知问题的学习力变成了模仿能力,学了很多但没法消化,而这种消化能力恰恰就是学习力。”
那么,如何重新培养出孩子的学习力?牛新哲提到了邻国韩国的经验。“2014年,韩国培训机构的整治比中国还厉害,有的机构直接腰斩,最后是如何应对的?就是从‘教’时代转变到‘学’时代。”
牛新哲解释称在韩国的培训机构,孩子进入机构就是在电脑前自学,学会了就可以直接跟老师交流来检验学习成果。老师的工作从教授知识变成了1对1的知识输出。当孩子自学结束,可以做到跟老师交流的时候,其实就证明孩子凭借自己的学习力,学会了相应的知识。
或许这种转变,将促使目前中国教培行业从黑白时代走向出彩之路。不过,这也是后话,眼下之路还是要把整顿做完,把行业规范好。这不,在线下这块,各省已经开始交叉核对;在线上,各省又相继出台政策,响应有害APP禁入校园的新令......